是回了一句,冷酷无情。
她不死心,勾住颈项踮脚凑近,质问:“为什么不喜欢?我哪儿不好?你不是喜欢我额娘么?我很像她——”
他一用力就把她扯离身畔,直接出了门。
红挽步步紧追,跑得几乎气短,不断有船员探看,更快地躲得不见踪影。
终是追上,还没说话先红了眼眶,嘴巴瘜了又瘪硬是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哭,努力地笑,“你再说一回,再说一回我就不缠着你,再也不缠你。”
他望着她,久得她几乎以为他要娶她,结果——“我不喜欢你,郡主还请自重。”
红挽点着头往后退,指尖慢慢离了他衣袖,笑弯了唇角回身便跑,突然就从最矮的扶栏处翻了出去。
一船人跑出来,又是扔榄绳又是跳水,忙作一团。
易安斜靠着往外瞅,招呼多余的船员回去工作,点起烟锅优哉游哉地抽起来。
一袋烟的工夫,赫德把湿透昏迷的红挽扛上船。
易安啧啧有声:“这么烈,随谁了?我娶还不行么?怎么就能寻死?真要死了倒也轻省,别说你了,就连我都甭想再过逍遥日子,她那位阿玛还不得连海都给填了。”
累极的人不想说话,连看都不想看,扛着不断呕出海水的丫头回到房间。
红挽醒了,别开面孔不作声,听他坐在一旁久久不动,气道:“要不是你,我早就游回京去了,谁要你多管闲事。”
赫德眉一挑,沉声应道:“是我多事,下回不管了。”说完就走了。
男人怎么这样!
红挽不明白,从来没有明白过。
回到京城,红挽正准备宣布不嫁了,谁知她阿玛先行找到赫德命令不许娶。
多尴尬,明明人家就不想娶啊。红挽的心又疼起来,面子事小,心疼是真,人生头一回喜欢上一个男人,被接二连三的拒绝,甚至还要当着她阿玛的面拒绝。
自小到大,想要的向来没有得不到的,除了他。如今,还要害阿玛陪着她一起丢脸。
谁知!他竟然反抗了无人敢抗的雍亲王,他要娶她,亲口说喜欢她!
这回,换成红挽不应,宁死不屈。
这回,不是她偷偷上船,而是被他掳上了船,只一句:“往后,你是我的女人,我去哪里你去哪里。”
她又想起他杀海盗时的样子,像尊修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护她周全。
心里是甜的,偏生嘴硬,扭头倔道:“我不喜欢你了,我不嫁你。”
话音未落,被他扛到肩上,无视众人目光将她带到房里。
红挽连踢带踹,仰在床上仍是挣扎,“你是船长,不是海盗,你不能——”
腰后一紧,话就堵在嘴里,听得他说:“海盗都知道怕我,你偏不怕,说了要嫁我就不能改了,哪里还由得你。”
她有点怕了,小心翼翼不敢再动,小小声地问:“你要做什么?”
他笑弯了眉眼,只道厉害丫头什么都懂,原也是个闺中姑娘,这种时候能做什么?问这种话让他如何是好。
红挽晕乎乎的,傻愣着看他笑,从没见过的笑,不冷不淡带着温度,直笑到她心底里去,仿佛生出一整片海洋,摇啊晃的害她头晕目眩。
轰的一声巨响,吓得她紧缩于怀,不明所以间他骤然起身,在她脸上拍了拍,唇上压了个吻,轻声安抚:“海盗来送贺礼,等我去谢一回,再来娶你。”
红挽难得听话,自弦窗向外打量,视线所及只见着个人影,恶神似的挥剑怒斩。
确实,这样的男人,海盗是要怕的,偏生不知轻重前来送死。
她也是,自投罗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