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少女漓

十年你就给我盘包子？”

    “我在你心里就这点分量？”

    “你又瞎想什么呢？”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臣乾才意识到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身高只到他腰上的小少年，也不知道这么给他揉乱了他会不会炸毛。

    “我自然还有礼物给你的。”

    “那……还有什么？”

    “现在不能给你。”臣乾却摇摇头，煞有其事地又喂了他一枚包子。“等下带你去个地方，再给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一会一定给我看啊。”谭漓投过来的目光亮闪闪的。

    臣乾背地里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他总感觉谭漓这样子的发展完全不对劲，说好的高冷反派？说好的残忍无情？这个比陈佳佳还会撒娇耍脾气的少女心汉子特么真的是反派？

    臣乾忽然又有点怀疑人生。

    他总感觉，这十年过去后，很多东西也发生了质的变化。甚至剧情人设也完全像是脱肛的野马，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撒丫子狂奔过去。

    离开钟明铭所在的森林之后，他第一步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那本原著掏了出来，上边原本浅淡的灰色字体变得越来越浅，像是随时要消失一样。

    这就代表，在他的推动之下，原本的剧情很可能会消失一空，并且完全依照正常逻辑关系自行发展。

    黑色的字体仍然停留在十年后上。

    臣乾忽然灵光乍现，一页一页地往后仔细翻阅着。上边所有有着时间轴，地名，人名的地方仍然是黑色的，宛若一个个标志一样。

    既然男主的人设都崩成了这个样子，那么原有的剧情肯定也没办法照常展开，既然留下这些时间轴和标志，就代表，可以按照这些指示在指定的时间，遇到指定的人物，然后再做什么事情就完全由自己决定了。

    怎么感觉跟在刷网游定点npc一样……

    这些事情完全可以留着等三个月后钟明铭17岁时再做。

    当务之急，臣乾觉得他必须得搞清楚他这十年间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否则事情局面早晚会逃脱他的控制。

    从方才短短的交谈里，臣乾推断出那么几点重要的信息。第一，他这十年来似乎一直坚持给徒弟男主钟明铭投喂各种食物，否则他也不会张口就报出那么一大长串菜名，特别是那格外顺嘴毫不犹豫的样子，他这种行为至少重复过百次以上，才会让肌肉组织记住这种发音规律，从而不用思考就快速自然地说出来。

    哦，然后如愿以偿地把徒弟喂成了一只吃货。

    臣乾觉得他的头有点疼。

    第二，徒弟对他一副非常非常亲切的模样，行为举止都像是面对一个温和的长辈。这说明他在人前的形象一直是保持着完美可信赖的样子，钟明铭的性格人设就是不爱撒谎也不爱虚与委蛇。虽然大的人设已经崩了，但是通过以往的经验判断，吃货大多都是单纯善良不作伪的，所以钟明铭那样子不会是装的，他是真的好开朗好善良好喜欢吃。是个纯真的吃货。

    想到从前看过的一个公式，吃货=好人≈傻白甜，臣乾觉得他的肝也有点疼了。

    第三，在问到修为的时候，钟明铭回答的是，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才不快速进阶，而是先锻造根基，磨练心性。

    这个做法同他的意识相对符合，很大几率上来说的确是他自己的手笔，因为他当初也是这么教育谭漓的，只是不知道十年过去了，他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给忘了。

    毕竟相遇的时候谭漓还那么小，他们也只是短暂地生活了十几日。而十年里，显然有无数个十几日可以消磨，一个孩子，或许长大后完全会把这段记忆当成一个梦境。他故意没在除了谭漓之外的任何人身边刷过存在感，那么即使谭漓真的忘记了，可能也没人能提醒他想起来。

    臣乾觉得他的胃也疼起来了。

    第四，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钟明铭方才提到的，要努力修炼早日接替他的“天使”一职。

    说明他在这期间把曾经同谭漓讲的说辞都照搬过来用了，而依照他这种深信不疑的态度，臣乾觉得他大概是在这说辞上加了一些强化内容，并且让这些内容更加饱满真实。当初他对谭漓随口扯了个他是天使要来找有缘人一统修真界的理由，那么把这个扩展一下，再加到他教徒弟这个设定上。那么不外乎是给小孩洗脑要他继承自己的使命一类，当他肯定自己要基础这个身份以及这个身份所带来的责任时，这个人的目光和计划就会局限在他的责任中，如果没有外界的强烈刺激，他就会认真履行这个责任。这就是人设的真正意义，你可以通过培养或是塑造一个特定的人设，那么他的真实行为反应，就会按照人设来发生。

    而就目前看来，他这种洗脑非常成功。

    除了意识人格的培养，为了杜绝后患，还必须得同时培养一个随时可以拿捏的弱点，这样即使事态超脱控制，他也能随时修改回来。

    但是他徒弟现在的弱点似乎就只剩下吃了。

    臣乾觉得他的肾也跟着疼起来了。

    正当臣乾打算带着谭漓离开这家包子铺时，方才一直被强行无视的伙计满脸笑容地把包好的一大摞包子摞到了臣乾面前的桌子上。

    “陈公子，您的包子给您按老规矩包好喽！这次又是给徒弟带的？您对徒弟可真好。”

    看着谭漓越来越委屈一副你个渣男欺骗我感情你好坏你好渣的样子。

    “不，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