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妖孽脸

就远远看到从那烤糊的涅槃身体上燃起了一簇威压极大的火苗，素素犹豫着把灵力输进去，那火苗摇动着，开始吸收四周的灵力不断扩大，从根源的心脏处跳跃着，猛然窜出一只火焰凝聚出的小鸟儿。那鸟儿像极了缩小版的涅槃，周身是深紫色的劫雷环绕，火中还有金色的流光在飞窜。

    劫雷的考验已然熬过，但天地间却因此引发了巨大的漩涡气流，周围的火系灵气尽数朝着这只小小的涅槃凝聚过来，其他属性的灵气竟是被生生地挤散，仅留下纯净至极的火系灵气，还在快速地凝聚成带状，素素伸手揪住一丝，竟是直接吸收进了身体里。

    “果真是天道不公。”素素叹一口气，发现自己大概是抱上了一条了不得的大腿。一直刻意压制在大乘期的修为也随之动摇了一下，若不是她对此经验丰富，臣乾可能就得跟着她再挨一回劈了。

    灵气仍在聚集着，那至纯的灵气被引导着压缩成小小的一团，倘若是个修为稍弱的人碰上一碰，绝对会因为这密度大到无法想象的灵气撑的爆体而亡。

    那只小小的涅槃却轻巧地吞下了那一团，一瞬间，涅槃的身体开始抽条长大。先是一个骄傲张扬的头颅，再是修长漂亮的颈，接着是一对硕大华丽的翅膀。最后是长长的美艳的尾羽，金色的花纹波浪一样依附在羽毛的边缘，像是渡着一层耀眼的金边。

    这才是涅槃真正的重生。

    臣乾感受着涅槃一族历代上万年以来的记忆传承，重新凝聚出了一个更加华丽闪耀的身体，每一片羽毛都精致的像个艺术品。

    随着修为，知识和记忆的灌入，臣乾差点要在那滔天的记忆洪流里丢失了自己。

    比起涅槃上万年的传承，他那二十多年的简单记忆简直不堪一提，连零头都算不上。但那点记忆却是证明臣乾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唯一的自我的证据。

    臣乾把这份记忆保存的极好，他始终知道自己是谁，目的是什么，要怎么做。而没有因为这世界的繁华迷了眼睛。

    他是臣乾，跃川小说网签约作家，兼职侦探。性别男爱好不明，单身狗，fff团备役团员。家有一智障妹妹叫做陈佳佳，有三个脑洞奇大的基友一起码字撸游戏。现代是他的归宿，他必须回去。

    臣乾原本想不清楚这股执念从何而来，过去他在看完一篇又一篇穿越小说后偶尔会感叹想着，如果给他一个吊炸天的身份和强大的实力，他肯定高兴得乐不思蜀不愿意回来。

    但真正拥有了这些，却越觉得虚假，他总怕下一秒，他会被陈佳佳聒噪的喊声吵醒，然后发现，这不过是一场略显真实的梦罢了。然后过不了几个小时，就会被遗忘的干干净净，而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所谓存在，便再没有什么意义。

    自从来到这里，臣乾无时无刻不在恐慌。

    化形的涅槃慢慢挥着翅膀姿态优雅地落地，朝着因为灵气急速挤压流动而翻掉的草皮低低鸣叫了一声，接着像是种子被唤醒了一样，那悦耳的叫声牵引着被掩埋的植被，又重新生长，迸发出惊人的勃勃生机。

    原本铺满草地的蒲公英也再次随风飞舞起来。

    素素伸手揪住一大把，跟着那把蒲公英慢悠悠飘到了空中，然后就看到那只涅槃慢慢地变化，最后变成一个红袍赤发的俊美男人，他紧闭着眼睛，柔软的发丝服帖地垂下来，随着微风飘起几束，火一般艳烈。

    半晌，臣乾慢慢睁开眼睛，那是一对酒红色的眼珠，宛若上好的陈年佳酿。

    “恭喜进阶散仙。”素素嘟着嘴道，接着跳到了另一朵蒲公英上“涅槃的皮相果然够妖孽。”

    “妖孽？”闻言一愣，臣乾不由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未察觉到太大变化。他这次化作人形的时候依旧是按照自己原本的样子变的，所以人形应该还是原来的样子才对。

    素素看他那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挥手砸过来一面水镜，清晰地照出了他现在的外表。

    “诺，看啦看啦，这样要不算妖孽，我不信你能找到更妖孽的。”

    臣乾随手撩了把顺滑的跟丝绸似的红发，深红色的眼睛流光波动异常勾人心脾。他对着镜子里跟自己五官一模一样只是自带磨皮高光美化效果的美人默默看了半晌。终于移开镜子略带遗憾地开口“好看是挺好看，但是你说我这样还怎么做男神？”

    “你也可以做女神啊。”素素说，“如果你是个漂亮的女神我肯定娶你。”

    “……”臣乾忽然不想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