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80章

通人家那里买了两件衣服，他穿好后，就回来找端木羽。当发现端木羽不见了，他有些着急，但是转过树丛，就看见河里的身影，他惊讶的呆在原地。

    “你把衣服放在树上吧。”端木羽立即感知到卫凌回来了，他头也不回直接说道，然后努力用脱下来的衣服擦自己的后背。

    端木羽皮肤白皙，在阳光下泛着玉石的光泽，一头长发被他撩到胸前，反着手擦拭光洁的背部。端木羽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虽然身体有些单薄，但是在阳光下却显出美好的线条。

    “恩……好。”卫凌连忙把衣服挂到树上，然后逃也似的跑了，他感觉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他们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不能留他们活命。”卫凌想来扶端木羽，但是端木羽一下躲开了他。

    端木羽知道杀人灭口是最好的保密办法，但是他还带着现代社会的认知，一时无法接受卫凌杀人的事情。

    “我先回我住的地方看看。”端木羽避开卫凌的眼神，径直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山路还是熟悉的山路，但是端木羽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了。山路上也有暗红的血迹，两侧的树木很多都被折断，端木羽能想象半月前这里上演过怎样激烈的打斗。

    回到住处，他的院子已经化为了一片焦土，端木羽看着灰烬，一颗心终于沉到了谷底。他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一切，接受沧山门真的灭亡的事实，他无力地坐到地上，抱着膝盖非常痛苦。

    作为穿进书里的人，他自以为了解很多内容，但是他忘了，他穿进的书是正在修改的书。端木羽不知道豌豆会修改哪些内容，但既然要修改，很多内容都会受到影响，端木羽这才深刻明白修文的后果。

    卫凌了解完情况后，过来就看到端木羽抱着膝盖的脆弱模样，他的心脏也突然一疼，忍不住抚摸端木羽披散的头发：“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了。”

    “不，你不懂，这肯定与我有关。”端木羽沙哑的说道，他觉得沧山门的灭亡是自己带来的蝴蝶效应，如果没有他，或许一切就不是这样了。

    “你错了，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如果不是我们掉入天坑，或许我们也会死在这里。”

    端木羽立即抬头，他看向卫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按照书里的内容，男主离开天坑后，会在路上遇到原主，然后展开大战，最后男主成功把原主给杀死。然而他为了救端木白，和卫凌一起掉入天坑，让小说的内容发生了重大转折。他突然害怕的想：这就是我干预小说的后果吗？

    “不，不会的，不会的……”端木羽不停地摇头。

    “师兄，你不要自责，真的与你无关。”

    端木羽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他抓住卫凌的手臂：“你打晕我，不，你攻击我，快点攻击我，我要去跟豌豆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到最后，端木羽几乎是吼出声来。

    之前在地下洞穴里，端木羽因为魂力枯竭，受了很严重的伤，结果在昏迷中意识回到了现代，然后亲眼看到了豌豆相亲的过程。端木羽想如果他再受伤，或许就能再次回到现实，那他就可以向豌豆问清楚沧山门灭门的原因。

    “师兄，你冷静一点！”卫凌捧住端木羽的头，“师兄，这一切都与你无关，沧山门的灭亡一定有原因，你不要一味的自责。”

    “原因？”端木羽抓住卫凌说的这两个字，他觉得自己突然发现了什么。

    《魂武结印》虽然是一本书，但是它构造出的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世界，有自己运行的因和果。因为豌豆正在修改小说，这就意味着很多内容都要随之修改，而端木羽作为穿越者，为了避免被炮灰掉的命运，也改变了一些事情。

    两种改变相叠加，小说里的故事自然也会发生很多变化。

    沧山门突然灭亡，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只不过这个原因端木羽不知道罢了。刚才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所以陷入了魔怔，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他不能再以书中的内容作为指导标准了。他身处的世界已经不是他熟悉的小说世界，所以他要做好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的准备。

    端木羽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弄清沧山门灭门背后的原因。

    想通这些，他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一脸担忧的卫凌：“我没事了，陪我去后山看看吧。”

    沧山门被灭后，血腥味连山脚下的普通人都能闻到，但是普通人不敢招惹修士，隔了两天才有人上山查看。那时沧山门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尸体，还是城里有钱的商家请人把尸体抬入山谷中，然后再用泥土埋上。单是这埋尸的事情，前前后后就花了五天的时间。

    不过周围的散修和普通人，听说沧山门被灭后，全都来沧山门哄抢有用的东西，于是把沧山门剩余的东西全都洗劫一空。

    现在已经过去半月时间，很多人都离开了，所以端木羽和卫凌去后山的路上，只看到零星的几个人。普通人都对后山敬而远之，担心这么多修士形成的怨气，会害死他们，所以越到山谷，越是没什么人。

    端木羽看到后山的山谷往上抬升了一大截，表面的泥土都很新，一看就是刚填上去的。他知道这大片泥土下方，埋葬着沧山门的人，他的弟弟也在其中，这个认知让他痛苦不已。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为宗门还有我弟弟报仇。”端木羽咬着牙，努力忍着自己眼角的泪水。

    “我相信你。”看到端木羽隐忍的模样，卫凌平静的心里荡起一丝涟漪，他对宗门没有感情，但是为了端木羽，他也会追查真相。

    端木羽跪到地上，向沧山门的门主、刘夫人以及埋葬在山谷中的人，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他从须弥芥子里拿出折断的四把小刀：“小白，这是你给我买的灵器，可惜我把它弄断了。现在，我把它们埋在这里，就当是哥哥一直在这里陪着你吧。”

    端木羽抚摸着断裂的小刀，然后用手挖了一个洞，把所有小刀都埋了进去。“原主，我会查出真相，为小白报仇的。”端木羽一边埋葬小刀，一边在心里默默向原来的端木羽许下承诺。

    等埋葬完毕，他一脸惆怅的站起身：“我们走吧。”

    卫凌看端木羽呆呆的往山下走，知道端木羽心里很难受，但是他从来没有安慰过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他只能默默陪在端木羽身旁。

    卫凌有些诧异，虽然他很高兴端木羽能主动说话，但是他却无法回答端木羽的问题。端木羽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傻，扑哧一声：“算了，当我没问。星星能长久，我们修士也能与天地永恒。今后我更要努力修炼，既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寻求自己的大道。”

    “你能明白过来就好。”

    端木羽坐到卫凌身边，看着烤成金黄色的鸡肉，嘴馋的不行，他笑道：“我之前是不是把你吓住了？放心，我没那么脆弱，”说着端木羽闻了闻空中的肉香味，“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吃，好多事情没有做，我才不会一蹶不振。”

    “师兄，说句冒昧的话。”

    “恩，你说。”

    “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非常真实，师兄不应该故作高冷。”

    端木羽知道卫凌早就看穿了他高冷的男神面具，他不想解释那是因为原主的关系，不过现在他就是端木羽，不管原主怎样，他都全部继承过来。“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用冷漠无情来阻止别人接近你。”端木羽撇撇嘴，开始数落卫凌的脾气。

    “师兄，我跟你不一样，”卫凌平静的撕下一块鸡肉，递给端木羽，“我没有伪装，我是真的不想关心别的事。”

    “那你关心什么事？”端木羽立即问，从书里他知道卫凌的父母是被害死的，但是豌豆一直吊着读者胃口，根本没说卫凌的仇人是谁。现在有了机会，端木羽连忙问卫凌，希望弄清楚书里的谜团。

    卫凌当作没听见，继续撕了一块肉给端木羽，端木羽还不放弃：“你说嘛，我又不会告诉其他人。”

    “对不起，师兄。”卫凌的回答，让端木羽很不高兴，他把怒火撒到鸡肉上，开始不停的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卫凌问：“师兄，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别叫我师兄了，沧山门已灭，我们哪里还是师兄弟，”端木羽的话让卫凌心思一沉，以为没有沧山门，他们就再无瓜葛，但是端木羽后面的话又让他豁然开朗，“我们现在是朋友，还是互相称呼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