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后一本正经的开口道：“钱，手机还有内裤不在。”

    萧奕辰无语道：“就几块钱你还要我还。”

    “几块钱也是钱，”陶睿摊开手掌，认真说道，“要六张一块的，两张五角的。”

    萧奕辰取出钱包，打开钱夹准备抽钱的动作顿住，郁闷道：“你这就是在故意找茬了啊。”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萧奕辰将一张十块的纸币用力放进陶睿掌心，不容置疑道：“你爱要要，不要拉倒。”

    陶睿犹豫了两秒，还是将十块纸币收起来，接着又打开钱包给萧奕辰找了三张一块的。

    萧奕辰一脸关爱智障儿童的表情，接过三张纸币放进了钱夹里，无力道：“现在总行了吧。”

    陶睿摇头，毫无任何玩笑成分的认真严肃道：“还有我的手机跟内裤。”

    （2）

    萧奕辰开始怀疑陶睿是不是中邪了，要么就是吃过什么脑残药。

    他一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还是想起手机，才像骤然惊醒般惊诧道：“手机？手机不在袋子里吗？”

    陶睿道：“我说两遍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我记得放袋子里的。”

    陶睿毫不在意地将袋子往萧奕辰面前送，“我确定没有。”

    萧奕辰目光狐疑地看陶睿，还是低头翻了遍袋子，里面的确没有手机。

    萧奕辰埋头冥思苦想，回忆他到底把手机放在哪了，他思绪沿着早晨出门的时候一路搜索，然后猛地像顿悟般瞬间了然，紧接着便是无比后悔的懊恼，“我出门时走的太急，袋子从鞋柜上掉下来过，可能是那时候手机不小心掉出来了，我后来也一直没再检查过。”

    陶睿听完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你这丢三落四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萧奕辰不服气，辩解道：“我很久没这样了，今天只是例外！”

    “例外？还刚好就被我遇见了？”

    萧奕辰无力辩驳，只能耷拉着脑袋，有点懊恼又有点自怨自艾。

    陶睿见萧奕辰这可怜模样又不禁心软，想了想开口道：“把钥匙还给你同事，我现在开车送你回家顺便拿东西。”

    萧奕辰愣道：“没必要吧，我改天带给你不就行了。”

    陶睿微微皱眉，以强硬的语气和态度坚定道：“不行，我今天就要。”

    萧奕辰满脸不解和郁闷，无比纳闷道：“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毛病？”

    “你管我什么毛病，我毛病多了去，说今天要就今天要，你赶紧把钥匙还给同事，要么就干脆一块带走。”

    “你真能想，不是你现在怎么一点理都不讲！”

    “我就不该跟你讲理，”陶睿不动声色的稍微往旁边挪动两步，堵住了萧奕辰的退路，“我越讲理你就越不讲理。”

    萧奕辰道：“胡说八道！”

    陶睿化言语为行动，开始直接伸手去抢萧奕辰手里的车钥匙。萧奕辰藏在背后偏不给，陶睿也不放弃，便逐步朝萧奕辰渐渐逼近。

    萧奕辰背脊抵着车门，被陶睿逼得进退维谷。

    陶睿高大的身影杵在萧奕辰面前，双臂绕过萧奕辰伸手去够车钥匙。

    停车场相对来说比较安静，但也不是没有人的。萧奕辰跟陶睿离的极近，两人又在拉拉扯扯看起来特别的亲密，好几个经过停车场的人都不停转头过来看。

    陶睿能做到泰山压顶而色不变，萧奕辰就比他少修炼几年，也许经过的人没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但萧奕辰无法控制他会自己脑补，就总觉得所有人的视线都带着某种罪恶的邪念，让他感觉浑身难受不自在。

    陶睿双臂绕过萧奕辰腰，以近乎拥抱的方式用手指够到车钥匙的时候。萧奕辰实在顶不住压力，举手投降道：“陶睿，我真服了你，我认输，我认输行了吧？你赶紧放开我，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陶睿松开手，并主动向后退了两步，表情特别正经地说：“我只是在拿车钥匙，什么搂搂抱抱的？你想的未免太多了，还是说你希望我这样？”

    萧奕辰一脸见鬼的表情，底气不足的恼羞成怒道：“放屁，鬼才会希望！”

    陶睿微微点头，“嗯，把钥匙给你同事送去吧。”

    萧奕辰转身就要走。

    陶睿又隔着车窗玻璃指萧奕辰放在后排的手提袋，“先把你的衣服拿出来。”

    萧奕辰懊恼的拍打一下脑袋，“哦，我都差点忘了。”

    把手提袋塞给陶睿让他先拿着后，萧奕辰便风风火火地朝停车场外跑去，这种架势还是陶睿以前所熟悉的。

    萧奕辰离开后，陶睿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好像之前这口气就一直梗在他喉咙，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陶睿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控。

    那晚醉酒以后，他跑去找萧奕辰的画面此刻还历历在目。

    第二天醒来以后，陶睿便认真下决心要离萧奕辰远点，他不清楚萧奕辰的想法，甚至有时候还会怀疑萧奕辰以前真的喜欢过他吗。

    是因为喜欢所以答应跟他交往，还是纯粹因为毫无意义的感动？否则萧奕辰怎么能够在分手的四年间，就那么快地生下孩子。

    即使萧奕辰说过他没结婚，更没爱过那个女人，但陶睿还是没办法跨过这个坎。他只要想到陶睿跟别的女人生过孩子，就会无法控制的愤怒和痛苦。

    酒醒后，陶睿一大早便离开别墅，他认为自己必须暂时地屏蔽掉萧奕辰。

    然而这种屏蔽只是暂时的，就连陶睿自己都清清楚楚，他只要再次见到萧奕辰，就会无法避免的失控，他所有做过的假设有过的决定都会在顷刻间被摧毁。他舍不得萧奕辰难过，更没办法抵抗内心对萧奕辰习以为常的关心。

    陶睿被心头深深的无力感缠绕着，视线从投向远处没有焦距的建筑迅速转移到正朝着他跑过来的萧奕辰身上。

    萧奕辰这些年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仍然是年轻的充满蓬勃朝气的模样。他跑步的姿势非常标准，犹如站在赛场上正在百米冲刺的运动员。

    那一刹那，陶睿眼前的一幕突然跟四年以前的一幕完全重叠。

    四年前，萧奕辰也像现在这样飞快地朝他跑来，然后兴奋的抱住他，说自己终于拿到出国留学的名额。

    这个留学名额是如此的来之不易，萧奕辰当时兴奋坏了，兴奋到陶睿不忍告诉他，说自己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在国外发展。

    萧奕辰跑到陶睿面前便渐渐停下来，他盯着神色怪异的陶睿，不解问道：“陶睿，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陶睿猛地回过神来，把脑海乱七八糟的心思收敛起来，淡道：“没事，走吧，快六点了，先去吃个饭吧。”

    萧奕辰表情猛地僵住，保持沉默没有吭声。

    陶睿从萧奕辰的表情意识到什么，声音猛地往下降了几度，道：“怎么？你还有事？”

    “嗯，”萧奕辰咬着舌尖，怀着既忐忑不安又坦然坚定的心情，目光直视着陶睿道，“我从我爸家里搬出来了，安安还在我爸家里，无论是吃饭还是取东西，我都必须先去接安安。”

    陶睿意味不明地重复道：“安安？”

    萧奕辰毫不避讳，甚至称得上是骄傲的说，“嗯，我儿子。”

    萧奕辰说完这句话，气氛便霎时间像被冰冻住般，只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沉寂而压抑。

    萧奕辰苦涩的笑，有的话憋在嘴里，又实在如何也说不出口。

    萧奕辰伸手试图接过陶睿提着的手提袋，尽管心情莫名其妙的低落，还是假装无所谓地强颜欢笑道：“我还是改天带给你吧，放心，我这人不贪小便宜，不会把你手机私吞掉的。”

    陶睿脸上表情毫无变化，一片混乱的心情却已经绕着地球转了好几圈，萧奕辰过来拿手提袋的时候，陶睿紧紧捏在手里没有松开。

    萧奕辰弄不懂陶睿究竟怎么想的，便低声提醒道：“陶睿？手提袋给我。”

    陶睿始终保持缄默，浑身都散发着他很不爽很烦躁千万别来惹他的低气压情绪，这时候突然听不出情绪的说道：“不是说好一块去取吗，走吧。我们先接你儿子，然后再一块去吃饭。”

    陶睿说完不给萧奕辰任何拒绝的机会便径直转身朝着停车的位置走去，他高大伟岸的背影迷迷蒙蒙地倒映进萧奕辰瞳孔内。

    萧奕辰在原地愣了许久，突然开始不受控制的感到慌乱紧张，以及莫名烦闷的燥乱感。

    早已脱离他既定轨道的所有事情，现在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飞驰狂奔。

    萧奕辰来不及刹车，在这一刻也……也并不想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