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凤仪宫小学（6th）

也未曾有一日见过佛祖显灵，让小姐眉头舒展，鬼神之说本来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只不过是吹一下而已，就当讨个彩头。”

    徐容不说话了，室内烛光盈盈，长歌抬头看她的小脸，还能看到脸上依稀有泪痕，心里不禁更加柔软了几分——她终究只是个孩子，在现代，这个岁数连小学也没上完呢。

    徐容犹豫了一下，道：“如果一口气不能吹熄灭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长歌说：“那也没什么，小姐不必担心这个。”

    虽然长歌这么说了，但徐容还是暗自吸了一口气，用力将那些蜡烛都一口气吹熄灭了，长歌看起来似乎也很高兴的样子，说：“小姐可许了什么愿望？”

    徐容愣了一下，有些懊恼：“忘了。”

    “那也没关系，小姐现在许也不迟。”

    徐容颇有些怀疑，只是这样的事情似乎信一下也无妨——她双手合十，对着那些熄灭的蜡烛心中默想。

    ——我希望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要回来。

    “好了？”长歌笑了一下，那笑容在烛光下简直有了几分灼目的意思，徐容偏过头去，长歌将蜡烛一一取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银制的小勺子，在那蛋糕上剜下了一小块：“小姐可要尝一下？”

    徐容本不欲吃，但看着长歌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忽然点了点头，长歌看她微微张口，便直接把小勺子递到了她的嘴边，徐容吃了一口，忽然皱了皱眉：“好甜！”

    蛋糕的样子不是很规整，坑坑洼洼的，上边还夹杂着一些番邦进贡的葡萄干，小小的表面上还有不少蜡烛的孔洞，看起来完全令人没有食欲，但是吃起来……

    “小姐要不要再尝一点？左右这个放到明天也吃不成了，不如今天吃了算了。”

    不知不觉的，徐容竟然把一个小小的蛋糕吃的一干二净，长歌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掏出帕子擦了擦她嘴边的蛋糕屑子：“能让小姐开心一点，也算是我的功德一件了。”

    徐容并不接她的话，反而问：“你说习俗是按生辰插蜡烛，那如果是老者过寿又当如何？难道把一整个蛋糕全都插满蜡烛吗？”

    “这个啊……我们那边有一种特殊的计数方式，可以用简单的符号标记数字，不必那么麻烦。”

    徐容思索了一下，又说：“我记得你是清河县人……清河县离京城路途并不算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那里有这样的习俗？”

    长歌顿了一下，道：“我家是清河县极偏远的一个小村落，在深山里，小姐没听过也是自然。”

    徐容心思细密，自然知道长歌的话经不起推敲，然而这么跟她争执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妥当，她想了想，还是躺回了床上，长歌过来替她掩好了被子，道：“奴婢今晚就在外间值夜，小姐有什么吩咐直接叫奴婢就是。”

    徐容点了点头，长歌正准备告退，却又听到了徐容的声音：“……你说的那个计数方法，你可会？”

    长歌转身点了点头：“略懂一二。”

    “……明天起来告诉我。”

    长歌再次躬身：“奴婢遵命。”

    翌日徐容在接受完嫔妃请安后破例地没有进佛堂读经，直接进了书房，长歌会意，连忙借倒茶之名进去伺候，让值班的小丫鬟退了出去。

    长歌拿了一张纸，用毛笔写：“这个就是一，可以写做1……”

    长歌细细地给她讲了阿拉伯数字的用法和十进制的规律，徐容虽然爱读书，对数理一学却知之甚少，但她天赋聪颖，学起来极快，长歌讲得也耐心，讲了半天竟然觉得自己很有当小学老师的潜质，心里颇有些得意。

    “所以，四十八可以直接写做48吗？”

    长歌点头，决定给自己唯一的学生打个一百分。

    在经过这次授课之后长歌又教了她四则运算之类的东西，她甚至打算给徐容教一教函数和几何，但是考虑到素质教育的实施，还是决定给她一个快乐童年——这么小的孩子，基础又不好，还是不要加大负担了吧。

    在闲暇时间，长歌甚至用一副象牙骨牌给徐容做了一副以色列麻将，以色列麻将的牌面基本上都用阿拉伯数字组成，玩法也简单，即使只有她们两个人也可以玩，还可以帮徐容巩固知识，最合适不过了。

    长歌老师在教习自己唯一学生的过程中终于找到了在封建社会活下去的意义，她看着徐容一点一点学会了自己教授的基础知识，心里顿时有些理解了那些扎根大山的支教老师，并且厚颜无耻地把自己和人家归为了一类，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有意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