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万恶的封建社会（6th）

    长歌作为陪嫁丫鬟终于也有机会进入了皇宫。

    大婚之前的准备自然又是一番繁忙, 恰好徐容身边一直贴身伺候的两个大丫鬟到了年纪，两个人家中都有父母高堂在, 心里并不愿意跟着徐容进宫, 郡主见她们两个无心侍奉，索性配了小厮将她们嫁了出去, 长歌刚好补了这个缺，一跃成为徐容身边的近身侍女，少不得又被管事嬷嬷培训了一番礼仪和宫内的注意事项, 满满的都是封建糟粕。

    长歌不情不愿地学习了一脑袋的封建糟粕, 终于捱到了大婚那日，她亲眼看着徐容被宫里派来的人一层又一层地用锦衣华服包裹起来, 小小一个身体几乎隐藏在了锦绣堆里再也寻不见，一张素白的小脸也被涂脂抹粉，长歌不敢细看也不忍心细看，只能低头做好自己分内的事。

    新婚之夜长歌第一次见到了这位皇帝, 皇帝今年四十多岁，其实按理来说应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却因为长期纵情声色和性格多疑而显得比寻常男子苍老了几分, 长歌只敢偷偷看了他一眼，其余时间几乎都是躬身或者跪着。

    永庆郡主的祖母是先皇的姑姑，按照辈分来说皇帝应该属于徐容一表三千里的表舅，按古代人早婚早育的年龄能做徐容的祖父, 昔年在宫内的庆节宴会上估计也见过, 现在却成了夫妻, 气氛自然尴尬。

    皇帝掀开徐容的盖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兴趣，他一向偏爱成熟有韵致的美人儿，比如林贵妃那样的，对徐容这样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提不起任何兴趣，更何况两个人曾经还有过这么一层亲戚关系在，他娶徐容纯粹是为了牵制镇国公，要他对这么一个小女孩下手，也着实为难了。

    皇帝见徐容还是个幼童模样，全然不像一个新嫁娘，笑了笑道：“容儿可还记得朕吗？”

    徐容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陛下，皇帝却像全然没听到似的比划了一下，道：“朕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朕还赐下了一块玉佩给你，那年过年的时候你永庆进宫朝拜，朕还抱过你，后来就不怎么见了……现在长这么大了。”

    徐容的腰间正挂着那块玉佩，由于是御赐之物，这些年来一直被永庆郡主小心收藏着，大婚之日才让她带上，皇帝见徐容一直沉默拘束，怕她紧张，像是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宽慰她，徐容却并不十分领情，仍然保持着十二万分的恭敬，皇帝聊了几句之后也颇为觉得无趣，他原本就不打算在让徐容侍寝，只不过新婚之夜如果便传出皇帝离宫的消息的话实在不好，然而现在看徐容这个情况，要让他留宿一夜也纯属强人所难。

    本来照这种情况，在皇后年纪尚小无法承宠的情况下，应该有管事嬷嬷或者大宫女安排侍女伺候皇帝侍寝，可是跟在徐容身边的嬷嬷却偏偏是个胆小怕事的，先前只在国公府担过差，从未面圣，更别提安排侍寝了。

    皇帝呆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觉得跟徐容说话真是索然无味，恰好这时有内侍进来通报，说林贵妃忽然觉得身体不适，请皇帝过去看一看，照理来说在皇帝和皇后的新婚之夜这样的行为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然而林贵妃得宠多年，膝下儿女众多，自然和别人不一样。

    果然皇帝一听便着急了：“可请太医过去了？”

    那内侍回答：“已经请了张太医过去，只是娘娘的头风是积年旧疾了，怕是一时片刻不能好了。”

    皇帝作为本书的男主角，自然和本书的女主角是真爱，而且林贵妃为他生儿育女多年，自然和其他人不同，徐容适时地开口：“贵妃漏夜派人来请，定是有要事，陛下快去看看吧。”

    皇帝有些犹豫：“那你……”

    “臣妾无妨，陛下不要耽误了才是。”

    皇帝本来也不想在这凤仪宫中多呆半刻，一看皇后如此宽厚不妒，自然没有不从的道理，换了衣服便去了，徐容待皇帝走后才唤人进来卸妆换衣，终于松了一口气。

    长歌全程目睹了整个过程，一边替徐容取下耳环一边低声问：“小姐为何不请陛下留下？贵妃此刻来请陛下其实于礼不合……”

    徐容道，语气依旧淡淡的：“你可知道贵妃入宫几年了？”

    长歌粗略地算了一下，贵妃十五岁入宫，今年已经三十有余，便说：“已经十几年了。”

    “贵妃在宫中积威深重，虽然背后并无甚家世，但却是宫中生育最多的嫔妃，你可知道为何？”

    长歌回答道：“听说贵妃十分貌美，艳冠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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