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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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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也麻烦,索性便在东院借住一段时日。

    至于住多久嘛,那就是王徽自己拿主意的事了。

    也算是把豆绿靠拢东院这事过了明路。

    如此一来,濮阳荑和豆绿是东院的人自不必说,连粉乔也因获罪被禁足,只能在倚红斋待产,不得侍寝,对于小公爷孙浩铭来说,三个如花似玉的姨娘就这般成了摆设,看得着吃不着。

    然而世子爷却不忧反喜,接连睡了好些个平头正脸的丫鬟,后头一个月里竟一气抬了四房姨娘,一时倒也淡了逛窑子的心思,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魏紫走后,王徽去了小厨房,亲自端了豆绿的汤药送过去。

    扶柳正坐在卧房外头庑廊下做针线,见王徽过来,连忙起身把药接了过去,“少夫人怎好做这些事?”

    一面说一面低着头,丝毫不敢抬眼看王徽脸上贴的人皮,手却是微微颤抖的。

    “无妨,你主子怎么样了?”王徽摆摆手跨进门去,豆绿早下了床,端端正正行了一礼,旁边小桌上倒扣了一本打开的《大楚方域志》,正是王徽惯常看的那一册。

    王徽就笑问:“喜欢看这个?看到哪儿了?可有什么不懂的?”

    豆绿微微脸红,接过药碗,小口小口喝得秀气,“不过闲着无聊随便翻翻罢了……只是看着书上有好些——批注,并不懂什么意思,可是少夫人所作?”

    王徽拿起书,见是川蜀那一章,大楚沿袭前朝行省制,将治下淮河以南的广袤国土划为十省五行都司,四川省划古秦时剑南道在其内,西拒天险澜沧江,北临雄关剑门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她之前看书的时候,曾用银河帝国通用语——也就是机械文明时期的英语——做了一些批注,浅析了剑南道的军事地位,以及若要攻破剑门关应该采取何种办法。

    这种注脚自是十分敏感,若哪天此书不慎遗失,被有心人捡到,便安她个谋逆的罪名也不算过分,故而王徽思虑再三,还是没有用汉字书写。

    不过豆绿既然问起了,倒令她想起一事,考虑到日后行事的危险性,如果忠心的下属们能掌握一门别人都看不懂的暗语,自然是百利无一害。

    就摸摸豆绿的发顶,笑道:“是外族的语言,日后你们也要学的。”

    豆绿满心不解,心道我们学这个做什么?却并没问出口来。

    就算王徽不曾救她脱离火海,或与她共同承担毁容之痛,她其实也一直都能理解东院这些人对王徽近乎盲目的信任。

    少夫人身上,似乎总是具有某种奇异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进而服从,这种力量是亲切而温柔的,却又是无形无影潜移默化的,令人无法抗拒,可当你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对她心悦诚服,再也兴不起离开或是背叛的念头。

    自从去年中秋开始,少夫人性情大变,这种苗头就显出端倪了,豆绿就眼看着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被她收服,哪怕是一向孤芳自赏、目下无尘的濮阳荑,都早早地成了东院的人。

    她一直知道少夫人也想招揽自己,但不知为何,她总是在犹豫着,观望着,虽然自己也不晓得有什么好观望的,但老是有那么点小小的挣扎心理在作祟:总觉得如此轻易被收服过去——多少有些不甘心呀。

    哪怕是少夫人抱着她冲出火海的时候,她也还在踌躇。

    可当少夫人脸上贴了那块人皮疤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忽然就泄了气,就好像小时候娘给她扎的皮球漏气一般,顷刻间就软成了一滩子。

    但即便是泄气,也是懒洋洋的,透着舒坦的,带着庆幸的,松了口气一般的——到头来,终究,总是要成为东院的人的。

    有少夫人这样的主子在,俯首投诚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豆绿想得出神,都没察觉自己嘴角已露出了微笑。

    王徽看得有趣,正想问她笑什么,却忽听门外脚步匆匆,姚黄跌跌撞撞闯了进来,捂住胸口不停地喘。

    “少夫人少夫人!有、有人过来了……好多人啊!”

    王徽皱眉,“喘口气再说,怎么回事?”

    姚黄抓起桌上茶盅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好歹缓过口气来,“魏紫姐从溶翠山房回来了,夫人也跟着,还有那什么廖家夫人,宁海侯夫人也来了!说是碰巧来府里做客,听说您出入火海还受了伤,就非要来看您不可!”

    王徽微微眯起了眼,沉吟片刻,忽然一笑,“既是想看,就让她们过来看好了,是什么西洋景不成。”

    豆绿一惊,本能地捂住脸就想往围屏后面躲,扶柳连忙搀住她,惊慌里又带了几分不平,“少夫人!姨娘脸上还有伤——”

    王徽打断她,“把槅扇闭了,你们且在卧房里呆着。”又转向豆绿,认真道:“现下你我脸上同样带伤,我的看着比你的还大些,你总是以此为耻,我自也不会逼你见人,今日便看我行事罢……这是你的第一课,可要仔细着。”

    豆绿怔住,深深看她一眼,不声不响拉着扶柳躲去了内室,阖上了碧纱槅扇。

    “过去之后稍微拖延她们一阵,就说我脸上有伤,恐惊扰了各位贵客,但也别矫枉过正,真把人吓住不过来了也不好。”王徽就嘱咐姚黄,“还有,让子絮速来见我,赶在那些人前头。”

    姚黄心思疏阔,对王徽的盲目崇拜甚至比魏紫更胜一筹,遇上这种事,魏紫兴许还会劝几句,姚黄却立马稳住了神,应声就跑出去了,心里还隐隐生出了一丝兴奋。

    少夫人是什么人呐,别说脸上带块疤,便算整张脸都没了,照样也能把那起子人镇得服服帖帖。

    ——主子,婢子可不是咒您呀。

    #

    濮阳荑本就在东院和妹子们一起练武,见姚黄火急火燎过来传话,汗也顾不得擦,就匆匆从后头绕到了卧房。

    自是赶在客人们前面。

    进门就行了一礼,一眼都没有多看王徽脸上的疤,“不知少夫人有何吩咐。”

    “时间紧迫,先不和你解释原委了,”王徽就让她附耳过来,“廊下有滚水,就在壶里,待会你便……”

    如此这般叮嘱了一番。

    濮阳荑睿智过人,与王徽共同经历了这段时日,也早已练就默契,纵是王徽不将用意明说,她也能猜到三分,抬眼一笑,拱手道:“主子放心,必不令您失望。”

    边说边把盘起的头发放下来,披散在肩头,又把袖口缠着的绳子解下,小袖垂坠,瞬间就从女武生变成了衣着朴素的小丫鬟。

    王徽就大喇喇在桌旁坐下,濮阳荑为她倒了茶,她就闲闲翻看《大楚方域志》,一派悠然自得。

    门外人声渐近,已能听到小丫头的请安声。

    王徽一笑,抬起头来,屋门开着,阳光直照在那块横亘半张面孔的疤痕上,显得越发丑陋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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