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十章

人含糊说特约群演，回个头电话里还要跟范希彭诉苦。这个说老范啊你得罪人海了去了我架不住啊，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给个角色但要上名字难啊难啊有人拦啊……眼睛一转范希彭也想得到王舒的想法，正统的警匪片，人红戏不红的老影帝，要噱头要鲜肉崔琝赶上巧给他利用了一把。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卖苦本来就是范希彭的局，赶上时候不好暂且攒着这个亏，装模作样叹气两声讨价还价一番，讨不出名字来只好幽幽地叹复出难啊带人难啊幸好带的小孩好啊演戏好啊认真啊肯磨啊……吧啦吧啦一串，概括一下意思就是，我带的孩子这么认真了，你没上名字也就算了，外边多夸两句怎样？

    听了电话王舒牙疼，龇着牙应了，一边还得盼着崔琝真能演好，片场里这么多人要是他自打嘴巴那就好看了！

    确实很好看，崔琝花了妆出来王舒牙又疼了，妈蛋，化妆师做什么吃的！一个小混混长这么漂亮你是去选美吗？

    “特效化妆师在吗？给他加一道疤！”在片里想整个小鲜肉弄个噱头也麻烦，还得特效师上场，崔琝的脸很适合大银幕，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化妆师一个见猎心喜将他画美了，王导演牙特疼，这小孩狠得起来吗？

    事实证明狠还是做得到的，痞气不行，他就邪气。臧明演的黑道大哥三大气，气质，气势，气场，崔琝没被压得黯然失色，他被激出好胜心来了。小混混一拍桌子，踢翻了椅子，一脚跨凳子上：“一万块，少一个嘣都不行！”

    “卡！”

    崔琝和臧明都入戏呢，中途被人叫了声卡，煞气重重地扫过来，王导演脖子一缩，牙疼得想抽！妈蛋！这哪里是小混混，整一黑道大哥才对吧！邪性！

    “你是一个小混混！记住了，小！混混！”王舒特别强调了一个“小”字：“你要的感觉是泼皮赖猴！他的气势是虚的，装出来的！他的狠不是有气势的狠，是街头打架打出来的狠，要有市井气，明白吗？”

    崔琝点点头，去洗了个脸补补妆，继续同一场。他想起之前范希彭带他扮演乞丐扮演手抓饼小哥那一回了，见钱眼开的小混混，举止可以更猥琐一点，眼神可以更活络一点。

    小混混一拍桌子，踢翻了椅子，一脚跨凳子上：“一万块，少一个嘣都不行！”

    臧明演的大哥眼色暗沉地扫了他一眼：“年轻人，说话做事可要摆摆自己的位置，一万块，你要得起吗？”大哥随手把玩着手里的三颗铁胆，缓慢地抖了两下脚，尽显黑道气势。

    小混混不自觉地一缩头，又很快扬头，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老子管你是谁，一万块！”

    “虎子！”大哥侧了侧头示意后边的跟班。

    虎背熊腰的跟班拎上桌一箱子，打开了满满是钱。小混混伸了伸头，眼珠子转转，迫不及待地想拿，遇上强壮的跟班又缩了缩手，他舔了舔嘴唇想要狮子大开口加价，看看大哥微眯起来的眼睛不动声色的威胁，迅速地藏进自己的那一刀钱，U盘一扔转身就跑。

    “东西给你们了！”

    “三湖！”另一个门口望风的大个子跟班眼明手快地拎住想要逃跑的小混混，小混混脸上一紧张，挣扎着大叫：“你们想干什么？过河拆桥是吧？我东西可是给你们了！”

    “年轻人心太急啊！总要验验货，”叫虎子的大汉打开了笔记本，大哥翻阅了一下里面的资料，点了点头：“嗯，三湖，可以放人了。”

    三湖凶眼一扫，从小混混怀中掏出刚才的一刀钱，抽出两张塞混混怀里，一脚将他踢过去：“滚！”

    小混混地上滚爬了两下，脸上一狠，又不敢还手，匆匆跑出门，出门前唾了一声：“呸！”

    “卡！”场记版一换，几个演员各自回休息区，王舒盯着镜头一遍遍回放。妈蛋！又是一个妖孽！最近的娱乐圈真是画风清奇，有个年轻的广天够夸张了，又来一个！拍得好了王舒牙也不疼了背也不酸了，龇龇牙吸了一口气。不过……还能提升，台词功底不够强，收发不太自如，一开始个人气质太明显，后来被臧明带入戏后好多了，那个滚地唾水挺精彩……算了，这种事情让范大经纪人自个儿去发现吧。

    唐晓裳给崔琝递上了水，崔琝摇摇头摊了摊刚才地上打滚擦了皮的手掌。

    “你先去洗个手把灰尘洗了，我马上去借医药箱……”他们还没条件准备一辆房车，早上还是出租车送过来的，遇上受伤只能借剧组的医药箱。

    “小光受伤了？去我车里，我那儿有医药箱！”臧明也是一位个人性格很特别的演员，他看得入眼的人态度各种好，看不入眼的人态度各种差，两个极端，早年得罪了好些人，他这人演戏特别真，完美主义，对角色有不同理解了他能呛导演，对的一定坚持，错的干脆利落道歉，喜欢的导演特别喜欢用他，不喜欢的导演看他就烦。

    “臧叔，”崔琝叫了一声，范希彭手册教他，男星，人过中年走硬汉形象的特别是地位高的性格演员，别人叫哥他可以叫叔，而人过中年还走偶像路线的皮相大热的他得叫哥不能叫叔，女星更不用说了，无论她是六十岁还是十六岁，他得一概叫姐。怎么称呼其实也不能一概而论，有个唐晓裳提醒他怎么着都不至于在这种小问题上得罪人。不过娱乐圈鱼龙混杂倒是对的，心眼小的明星一个称呼叫错了他都能给你记一本小账，处处小心着总不会错。

    “臧影帝！”有臧影帝这边借医药箱总比和剧组扯皮借医药箱好，崔琝只是一个小龙套，还没大能到让整个剧组笑脸相对，唐晓裳自个儿也得注意着不能给崔琝拉仇恨。然而这俩都注意了，万万想不到还有躺着枪被拉到仇恨的。

    臧明V：小演员拍戏认真，演得好，手受伤了！配图是唐晓裳给崔琝涂药水的那张。

    导演王舒V（新片《雷霆》正在拍摄）：崔琝演得很好！广天之后就是他了！

    感谢王导演感谢臧影帝，前后两条微博一发，崔琝微博上整一片枪林弹雨，范希彭又是吐出一口血！哔了狗了！王舒我让你夸可不是这种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