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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族小姑娘我为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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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多年了,我的脑海里总闪现着一个身影,一个侗族小姑娘的身影

    那是动荡的1975年的初冬,我所在的部队正在湖南湘西的大山里施工。一个星期天,连队正吃午饭,由于是借住的民房,条件简陋,驻地前的空场就成了我们的食堂:开饭时大家拿着小板凳,以班为单位围坐成一个圆圈,菜盆往中间的地上一放就成了一张天然的大饭桌了。

    那天的伙食不错,是大米饭红烧肉,再加上每餐必备、湖南特有的能把人辣得转圈的红辣椒。大概是好久没有吃到红烧肉的缘故吧,大家都显出了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再加之“集体吃饭,没敬没让”那饭吃得是“热火朝天”津津有味。当“吃兴”正浓时,人们突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停住了筷子。我正纳闷,对面的一个战士表情诧异地望着我,嘴里结巴着:班、班长,你后、后面,我不解地回头一看,嘿!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后竟站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孩子,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看上去象是少数民族,可哪个民族却看不出来:头上裹着黑头帕,穿的是一件黑褂子和一条黑裙子,还打着黑绑腿,脚下是一双草鞋,鞋面也是用黑布条编制的,斜挎着一只茅竹桶,里面空空如也。身上、脸上沾满了灰尘,双手拄着一棵竹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饭盆。

    这是一个讨饭的女孩子。已疲惫不堪了。

    “你饿吗?”她没有回答,只是看了我一眼,无神的目光里流露出的是一丝惊恐和茫然。“你会说汉话吗?”她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没有做声。“那你家在哪里啊?”她仍然没有回答,只是把头扭向了不远处的公路:公路的下面是一条不知叫什么名子的河,河水清澈透明,时常有长长的竹排顺流而过。听老乡说:这条河的上游是贵州。这时,一位姓罗的布依族战士盛了满满一碗饭递给我说:“这是侗族”哦!怪不得呢,原来是侗族女孩子。我将碗里的饭拨出一些,舀了两勺红烧肉递给她,女孩接过碗,迫不及待地狼吞虎咽起来。“她是饿坏了”一个战友叹息道,递给她一个板凳。其他的人也都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女孩,默默地干吃米饭而不再去夹菜了。(现在想起来,那是多么好的一班小兄弟啊!)

    吃完了第二碗饭,又喝了给她端来的汤,女孩的眼神里好象有了生气。战友们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和她攀谈了起来,了解到了她为什么乞讨的原因:

    她的家在贵州的锦屏县,由于天干无雨,地里没收多少粮食,全家人才分了不到一百斤包谷。寨子里的人大都出来讨生活了。为了给家里省下一份口粮,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女孩也和几位乡亲一起结伴上了路,本想有个依靠,可没料到途中走散,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的她只能一个人乞讨着沿公路步行回家了。偏僻的人家又不敢去讨要,所以从昨天到刚才只是喝了些水,已是近两天没吃饭了。

    没有人说话,战友们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了:“穷不帮穷谁照应”呢?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仅有的五元钱,战友们也都纷纷解囊,一共凑了三十元:在当时,可以说是“巨款”了。我算了算,除去车票钱,还可以买二百斤左右的稻谷,大概够她的一家度过寒冷的冬天了。我把钱递给女孩:“坐车回家吧,女孩子孤身一人太不安全了。”她扭捏着不知怎样才好,在大家的劝说下才接过了钱,眼里满含着感激的泪水。

    把竹桶装满了饭菜,又派了两个战友送她去车站,我一再叮嘱:“回家后可千万别出来了,女孩子出来不安全的。”女孩哽咽着点点头,已是泪流满面了。

    唉!也怪我当时太年青,比那女孩也大不了多少,对社会情况并不了解,可以说是不懂世事:如果家里能生活下去,那女孩怎么会出来乞讨呢?她的父母又怎能舍得呢?我也是从那时起,才真正明白了生活的艰辛。

    我更不了解的是:在当时的报纸、电台经常出现类似“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那令人自豪的词句的时候,我们年轻的共和国的经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事过之后,我们班集体扛了一个星期的烟刀。那滋味,真不好受啊!

    光阴荏苒,在过去的时光里,我们的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人帮”被粉碎了,改革开放又使中国走向了小康之路。我想那女孩现在也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了吧?西部大开发、扶贫攻坚,贵州都是重点,大概那女孩也过上了富足的生活了吧?

    侗族小姑娘我为你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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