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撑不到高考就腻了。”
季泊川纠结了一下:“也是。高考还有两个多月呢,万一我提分手,她想不开再影响发挥……我明天去找她,跟她说为了对她负责,我暂且忍两个月相思之苦,高考后再联系。”
“赵二灯那群人盯着呢,你现在找她不是给她惹麻烦吗?”
季泊川眯了眯眼:“我非得收拾他们一顿不可。简年没手机,我写封信,你明天帮我给她。”
……
江东刚拧了一圈钥匙,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看到立在门后的张媛,脸瞬间就黑了。
“你怎么在这儿?”
“你没看到我发的短信?”张媛满脸不快地盯着他手中的那几只塑料袋看,“你不知道我来,那蛋糕是买给谁的?”
江东越过她看向赵二灯,碍着妹妹在,赵二灯不敢提简年,硬着头皮咧嘴一笑:“回头我再和你说……”
江东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语气却比平时更冷:“把钥匙还我,赶紧带他们走。”
第二日早自习一过,江东就把准备去操场做早操的简年拦了下来。
简年原本正挽着李冰茹说笑,看到他后瞬间敛去了笑容。江东只当没看到,把手中的MP3和一张写了号码的纸条递了过去。
“我的MP3怎么在你这里?”
江东没回答,只说:“如果季泊川再烦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等简年说话,江东就转身离开了。早操时间学生都聚在操场,一天之中除去上课,这个时候的食堂最不挤,因此江东和赵二灯总爱这时吃早饭。
瞥见江东进来,不等他走过来,赵二灯就急着问:“怎么样,和小年糕解释清楚了没?”
江东接过新出锅的馅饼:“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昨天肯定生气了,真没看出来,她脾气还挺大。”赵二灯虽然横,但最最讲义气,见江东闷声不说话,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她消气。”
江东皱眉:“你别乱来,她爱怎么想和我没关系。”
“这事儿怪我,昨天要不是我过去,你们孤男寡女的说不定就成了……你瞪我干吗?今天的馄饨不错,吃吃吃。”
简年抬起头看向他:“我没讨厌你……”
见路时洲喜上眉梢,简年心中一动,她想起小时候生病妈妈拿水果糖哄她去医院,明知道苦痛跟在后头,仍是舍不得近在嘴边的甜。
简年说不出断然拒绝的话,回想了两遍他盛气凌人的妈妈、以及她那辆在破败的巷子中显得格格不入的银色奔驰,终于低声补充道:“你喜欢谁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因为一抬头就能看到你,我连觉都舍不得睡。就快高考了,你忍心吗?”
“你知道快高考了,为什么还跑来和我说这些?就不怕害我分心吗。”
其实路时洲没有错,他只是不明白高考对她来说有多重要,无论考成什么样,他的人生都照样花团锦簇。他可以仗着聪明上课睡觉交白卷,她却没有半分任性的资本,只有努力再努力才有机会达到他与生俱来的高度。
“你又不喜欢我,讨厌一个人能分多少心。”
路时洲期待简年再说一次“我不讨厌你”,可是期望却落空了。他再不愿面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被拒绝了,半分钟前他才打定主意绝不死缠烂打,一旦被拒绝,马上有风度地离开。然而事到临头,他却不甘心就此放弃。
路时洲一着急,再次拽起了简年的胳膊,察觉到她的抗拒,怕她恼,便改拉衣服。
路时洲一路把简年带到光荣榜下,指着上排的一张照片说:“这个叫傅岳的是我哥,他和他旁边的学姐就是高三在一起的,两人一个去了牛津,一个去了北大,人家恋爱都没事儿,我就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怎么就分你的心了?”
望见简年脸上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路时洲有点泄气,终于实话实说:“我本来没准备现在就说什么喜欢不喜欢,想忍到高考结束来着……”
如果不是简年突然不理他,他何至于慌成这样。
学校里几乎人人都认识路时洲,简年又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他们站在位置醒目的光荣榜下拉拉扯扯,自然惹人注目。
简年不想被来往的同学围观,更对自己的定力没信心,便甩开路时洲转身就走。
因傲慢得罪过无数人的路时洲原地停留了十几秒,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你有喜欢的人吗?”
“以前有,后来发现他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谁啊?”知道简年不可能说,虽然有些嫉妒,路时洲仍是略过了这个问题,“那就是现在没有。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是讨厌我,我喜欢你也不可能让你分心,既然这样,你暂时把我当成普通同学,别一见我就躲行不行?”
“行。只要你也把我当普通同学,别再找我吃饭也别再跟着我。”
说过“好”之后,路时洲又觉得不对,别再找她别再跟着她不就等于拉倒吗……他居然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简直蠢透了。
到底心高气傲了十八年,路时洲停住了脚步,没再继续。
……
父亲调到上海后,路时洲一直一个人住,诺大的独栋别墅,虽然有那么一点孤独,但大部分时候他都觉得挺自在。然而这一晚,他莫名地不想一个人呆着,就踩着饭点去了季家。
季家的保姆请假了,晚饭是季泊川的奶奶亲手做的,路时洲从小就爱吃季奶奶做的饭,这会儿却味同嚼蜡,偏偏季奶奶给他盛了一满碗,他没有剩饭的习惯,一口一口吃得异常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