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水果蛋糕

sp; 她笑如弯月的眸子里映着洛子如今的模样，被她注视许久的人眼底温度也渐渐上升，问她一句：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程悠悠笑了一下，眼中本来蕴着难言的温柔，这时却闪过一点调皮的味道：

    “不告诉你。”

    ……

    另一边。

    比赛结束之后，谭了然回到家里，洗了个澡，看着老婆忙碌着在厨房给自己煮夜宵的样子，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足足响了八-九声，那边才传来个懒洋洋的含糊女声：“喂？”

    她这声音夹杂在吵闹的背景音里，麻将碰撞的声响和周遭人‘四条’、‘九万’的嗓门混在一起，偶尔还能听到一句‘诶诶诶放下！五筒我碰！’

    谭了然没管她在做什么，直截了当开口问道：“今年‘厨神争霸赛’你看了没有？”

    结果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果不其然，只听到那人激动地朝别人说道：“等等，哎呀胡了！清一色！老娘等了一晚上终于来了哈哈哈哈哈！”

    谭了然：“……”

    他在反思自己为什么要和这样的家伙做朋友。

    搓麻将的声音响起，那边的人可能将嘴边的烟拿了下来，说话清楚了很多：

    “哎，老谭你刚说什么来着？我跟你说啊，大晚上给我打电话，这个习惯很不好，毕竟你是个有老婆的人了。”

    谭了然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说今年‘争霸赛’冠军是个好苗子很适合当你徒弟你爱要不要。”

    气都不喘地说完以后，他干脆利落的把电话挂了。

    三秒钟后，那边重新拨打了过来，背景里的麻将声已经离远了，那边的人扬着嗓子说道：

    “卧槽我们这么多年交情，老谭你别不是在坑我吧？”

    还没等谭了然额头青筋跳出来，她又自言自语地接了一句：

    “哎不过这好像是你第一次给我推荐人，我先勉为其难地相信一下。”

    谭了然：“……”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信任。

    “今年争霸赛在哪举行来着……凤城对吧？我这就订明天的机票飞过去啊，你给我把人看好了啊，我徒弟要没了我拿你是问。”

    电话那头的人无视谭了然的沉默，高高兴兴地下了个结论，然后把电话给挂了。

    这时候，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端到了谭了然的跟前，女人见他眼角有点笑意，将洗干净的筷子递给他，开口问了一句：

    “遇上什么好事了？”

    谭了然接过筷子，笑道：“还不是老谢，嚷了这么多年师门要断传承了，我今天发现个不错的苗子，刚跟她提完，就是不知道她这回能不能如愿了。”

    ……

    隔日。

    程锦买了半夜的机票回到凤城，打开家里的门，看到程悠悠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端着个小碟子，上面盛了一块三角形的小蛋糕。

    而她正在用叉子一勺勺地挖了送到口中。

    程锦拉着一行李箱的东西往玄关走，看着她吃蛋糕，‘哇’了一声，问道：

    “这是你们昨晚庆功宴剩下的？还有给我留的吗？”

    程悠悠还没说话呢，听到开门动静的程爸在厨房回了一句：“什么剩下的，那是昨晚就做好了的，她今天才吃，冰箱还有，你要就过来。”

    话语间还有几分忿忿，显然对昨晚想给女儿庆祝一下结果她人却跑没了这件事耿耿于怀。

    程悠悠只能干笑，笑完了不忘夸道：

    “这蛋糕真好吃！奶油清甜又不腻，水果特别新鲜，谢谢爸爸啦！”

    程锦昨天晚上等飞机刷微博的时候就看到了跟争霸赛相关的话题，知道洛子衿也去到了现场。

    放下手里的箱子，她换上拖鞋，一边对程悠悠‘啧啧’两声，一边往厨房跑去：

    “蛋糕我来了！”

    没过多久，程锦手里也端着一份切好的小块蛋糕跑了出来，在程悠悠旁边坐下，用勺子挖下一角。

    蛋糕最表层裹着奶油，上面放着几块划拉开花的芒果果肉，微软的面包夹层里有细腻雪白的奶油，还有切碎的小块苹果，夹层里还有其他味道的果酱，五颜六色的，一口咬下去，嘴里霎时间被层层递进的甜味占满了。

    吃起来十分满足。

    妈妈估计是睡懒觉还没醒，程锦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凑到程悠悠边上，八卦地小声问道：

    “你昨晚是去找洛子衿了吗？”

    程悠悠对她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程锦‘哼’了一声，肯定道：“看来是的了，你们到底啥时候在一起啊？”

    程悠悠：“！”

    她装傻充愣地发出一声：“啊？”

    程锦又‘啧’了一声，齐肩短发末尾被剪的干净利落，黑发染成了浅浅的栗色，她的眼睛比程悠悠更大一些，近似于猫瞳，脸庞轮廓倒是与她相差无几。

    然而五六分相似的脸上，程悠悠的美比较偏向于柔媚，程锦却又带了些狡黠和古灵精怪在里面。

    见到程悠悠装傻，她摇了摇头，继续吃蛋糕，只说出一句：

    “不说就算了。”

    反正她有甜食吃就非常开心了，八卦什么的并不是很重要。

    但是她不问了，程悠悠又有些迟疑，半晌之后，悄悄地问了一句：

    “有那么明显吗？”

    程锦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道：

    “瞎子都能看出来——所以你昨晚在她那儿过夜了？”

    程悠悠听到她的肯定，心情颇有些复杂，心不在焉地答道：

    “没呢，回来的比较晚而已。”

    瞎子都知道她喜欢洛子衿，那……洛子衿，喜不喜欢她的啊？

    喜欢的吧？

    想到昨晚那个拥抱，她的脸颊温度又开始微微上升。

    正想跟程锦多聊两句洛子衿，她的手机电话就响了起来，程悠悠接起，听到那边的内容，回了一句‘马上到’，心思瞬间被转移，只来得及三两口把自己的这份蛋糕消灭掉，把碟子放在客厅茶几上，趿着拖鞋往门口去了。

    “爸爸，我经纪人从首都那边过来了，我去接一下人啊。”程悠悠对着厨房打了声招呼。

    程爸：“中午还回来吃吗？”

    程悠悠想了想：“不回了。”

    ……

    因为程悠悠在‘厨神争霸赛’上的出色表现，晋江再次发现了这个主播的价值增长，与此同时，因为喜得集团邀请程悠悠做品牌代言人的缘故，程悠悠身边也确实需要一个经纪人，帮她打理名声渐燥的这些事情。

    公司高层直接通知尤瑾然去凤城，她昨天就把自己手头的其他工作交接给了同事，今天大早上就飞到了凤城，打算到时候跟程悠悠一起去喜得集团总部所在的元市。

    尤瑾然长得一副精明可靠又能干的样子，穿着一身偏正装风格的浅棕色系，耳边的头发长度刚过肩，连发型都是职业精英的那种卷发风格。

    额前的头发中分往后梳，耳侧的头发也是固定着往后，衬出她五官的气势。

    两人打过招呼，聊了几句之后，尤瑾然先切入了工作，说起拍代言广告的事情，问她有没有买好去那边的高铁票。

    程悠悠愣了一下，想起昨晚跟洛子衿提这件事的时候，对方那个提议：

    “正好我接了个T公司的游戏代言，也在这两天，到时候一起过去？”

    见到程悠悠的表情里有几分欲言又止的味道，尤瑾然立刻拿出了手机，以为她是忘了订票，搜起了最近的高铁票。

    还没来得及跟程悠悠说日期，就听到她迟疑着说出一句：

    “我有个朋友说顺路可以捎我一程，已经约好了。”

    尤瑾然愣了一下，抬眸看她，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句：

    “方便吗？而且我到时候也要跟你一起过去。”

    程悠悠点了点头，回道：“嗯，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尤瑾然干脆地点了点头。

    有车当然最好，以程悠悠现在的出名度，坐高铁指不定还会被人认出来，引发一波围观。

    应下这件事的时候，尤瑾然开始思索着以后跟公司申请配车和司机的事情。

    ……

    当尤瑾然看到停在面前的那辆斯宾特时，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她眼中的震惊隔着镜片都没法被削弱，转头看着程悠悠：“你所说的朋友是……？”

    程悠悠‘啊’了一声，回答道：“洛子衿啊。”

    尤瑾然：“……”

    虽然她一直都知道程悠悠和这位大明星的关系很好，之前的争霸赛比赛现场直播的时候对方也有去看。

    但是她真的没想到好到这个地步的啊！

    尤瑾然直到坐到车上都还有点懵，旁边隔了些距离、同排坐着的小路对她友好地笑了一下，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尤瑾然微笑道：“不用，谢谢。”

    因为这会儿还很早，洛子衿昨晚又睡得不太好，只在她们俩上车的时候对尤瑾然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程悠悠坐过去。

    等到程悠悠坐到她身边之后，洛子衿脑袋偏了偏，自然而然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微热的呼吸落在程悠悠的脖子上，有稍许的痒意。

    程悠悠僵了一下，视线往下移了移，看到洛子衿已经闭上了眼睛，想问的话就那么咽了回去，只一动不动地任她靠着。

    洛子衿发现她挺乖，于是得寸进尺地又往她肩窝里蹭了蹭，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挨着。

    等到尤瑾然往后看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洛子衿靠在程悠悠肩上睡觉的样子，白瓷一样的肌肤就像电视上看到的那般，甚至比那还要细腻，衬得那双远黛般的眉头格外标致。

    紧闭着的双眼下，自然柔和的鼻型笔直，鼻尖弧度落下处，连唇瓣形状都是令人赏心悦目的。

    拆开来看的五官样样都柔和漂亮，然而组合在一起却成了她本身独特的气质，带着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也许是因为太完美的，美的不似人间物。

    无怪乎那么多粉丝为她的容颜倾倒。

    而被她靠着的程悠悠，则是属于一眼看去会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也许是因为眼眸里带了笑意的原因，亲和感十足。

    连看人的目光都是温柔的。

    明明后座的空间大得很，偏偏两人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挤在一块儿。

    因为洛子衿要睡觉的缘故，车内的光线很快就暗了下来，只有她们俩上车的时候是亮堂的。

    尤瑾然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也靠在椅子上小憩起来。

    自她收回视线之后，洛子衿似有所察，掀开眼皮看了看，发觉灯光暗下来之后，她更过分了一些，抬起左手搭在了程悠悠的腰上。

    程悠悠：“……！”

    她开始怀疑洛子衿是不是在装睡了。

    暗下来的灯仿佛给她们俩提供了一个静谧的独处空间，前排的人被高高的座椅挡住，给了她一种错觉：

    就好像稍稍放纵一点也没关系的错觉。

    她右手手指放在座椅上，蜷了蜷，然后轻轻地抬起，搭在了洛子衿的手上，刻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随意自然，好像只是不经意间覆上去的一样。

    程悠悠并没有看到，靠在她肩上的那人唇角不动声色地扬了一下，露出点计谋得逞的弧度来。

    车辆就这样平稳地往隔壁元市驶去。

    ……

    凤城。

    下了机场的人在许久不来的美食街吃了一圈，黑色的长卷发及腰，左眼眼尾有一颗泪痣，红唇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火热，让她的模样显得妖娆勾人，明明是专心致志在小吃上，然而这一路上却受到了许多人的‘打扰’。

    或者说，也不能算是打扰，毕竟那些从十六七到三十几的男人们上来搭讪的时候，总是以帮她结账为开头。

    谢佻乐得用自己的颜值换免单，被游客们搭讪请客也就算了，有些凤城本地的老板们看她模样标志，有时看她翻钱包的动作慢了几分，也大手一挥给她免了单。

    于是她吃的颇有些乐不思蜀，愣是把美食街记忆里好吃的那些旧店都吃了一遍，又凭着敏锐的嗅觉钻到一些边角路难找的小巷子里去探索新的味道。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都忘了自己这行来的目的。

    敲响谭了然家房门的时候她还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跟在外面风流时候的风格截然不同，她换上的衣服普通极了，就是简单的短袖和牛仔裤，连妆都基本没化。

    “嫂子好。”给她开门的是谭了然的媳妇儿，她对人礼貌地笑着称呼了一下。

    随机对客厅坐着的人打了个招呼说道：“哎，老谭啊，住在凤城真是舒服，每天能尝数不尽的美食……”

    谭了然对她笑了一下，比了比对面的座位。

    “最近又找到什么好吃的了？坐。”

    她背着包，摇了摇头，“坐就不坐了，走吧，我急着去找我命中注定的徒弟弟呢。”

    “诶对，那人现在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