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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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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校园之后, 褚时映等人并不是马上就去报到注册,而是找了一间宾馆, 开了两间房。

    他将周晓露的行李什么的, 都放好,然后让周晓露在宾馆休息, 等他们回来。

    周晓露摇头, “我想跟你们过去看看。”

    声音略有些沙哑。

    李懂惊讶地看着周晓露, 说:“原来你会说话啊。”

    一路上他都没有听到周晓露说话, 还以为周晓露是一个哑巴, 却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会说话的。

    周晓露瞪了李懂一眼, 而后也不理李懂, 只是看着褚时映。

    “对不起。”李懂耙了耙头发, “我不是故意的。”

    想不到这个女孩人小小的, 脾气倒是挺大。

    周晓露点头,而后又看着褚时映。

    “好。”褚时映笑着点头, “二哥带你去看看大学是怎么的, 新入学的大学新生又是怎么注册的。到以后你考上大学就有经验了。”

    周晓露点头。

    褚时映洗了一把脸, 然后和李懂拿着录取通知书、少量行李等一起先过去哲学院, 先让李懂注册,而后和李懂一起去寝室定床位,放好行李,然后再去生命科学学院注册, 到寝室选床位等。

    褚时映喜欢上铺, 虽然不方便, 但是不会被别人打扰。

    他进来的时候,寝室已经有三个人选了床位,幸好还剩下两个上铺和一个下铺。两个上铺,一个靠窗,一个靠厕所。

    他选了靠窗的一个,将自己的行李放好。

    这一边,李懂小声地问着周晓露:“你哥叫褚时映,你怎么叫周晓露?”

    周晓露只是看了一眼李懂他,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眼神更没有任何波动。

    李懂:……

    他还想再问的,只不过这会儿见褚时映过来,便闭上嘴巴。

    周晓露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吃过饭之后,李懂拿了他自己的行李回自己的寝室去了。

    褚时映则和周晓露一起在宾馆住下。

    他担心周晓露自己一个人在宾馆里不安全,所幸就开了两间房,有什么事情周晓露也能第一时间联系他。

    只是,等晚上他躺在宾馆舒适的床上的时候,心里却有一丝后悔,带周晓露过来羊城这一件事,他是不是做得太过于轻率了?

    毕竟周晓露还是一个未成年女孩,之前也一直生活在农村,这要是她在大城市里不适应,那怎么办?再者,她的安全也难以保障。

    而他又要上学,根本无暇照顾周晓露。

    只是,现在木已成舟,再多想已经无益。

    第二天一大早,褚时映洗漱完毕,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打算先将行李什么的先放到学校的寝室里,再跟周晓露去看房子,得空再联系学校。

    他敲了一下周晓露的房门,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以后有人敲门的时候,你先问是谁,然后再开门,不要随随便便开门。”褚时映嘱咐道,“这大城市的人不比村里人淳朴。”

    “朴”这个字他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如遭雷击,震惊地看着周晓露。

    “你的脸?”褚时映失声问着。

    周晓露抚上自己的脸,说:“这几天都忙着,过来这一边之后,药也没有了,也不需要用到,我就没有再往自己脸上抹药。”

    她今天照到镜子的时候也发现,她脸上的肤色已经变得正常。

    从七八岁开始,她就一直往自己的脸上抹药,从来没有间断过,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不太知道自己的脸原先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抹什么药?”褚时映一听,急了,问着,“你怎么能往自己的脸上随便抹药?”

    怪不得她脸色那么黄,看着就像是那些有病的人一样。

    “进来再说吧。在门口这里不好说话。”周晓露抿了抿唇,说道。

    褚时映便拿着自己的东西进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改姓的时候要姓周?明明那个周支书对我做了那么不好的事情,我还姓这姓?”一进来,周晓露并没有直接说她为什么往自己的脸上抹药,而是问着褚时映。

    褚时映摇头。

    之前在派出所的时候,因为不好耽误工作人员的时间,再加上那里人多嘴杂,所以他虽然感到疑惑,但是却没有问。

    “这是因为我师傅就姓周。”周晓露的神情忽然就黯了下去,连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他叫周昌盛。”

    褚时映:?

    她还有一个师傅?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

    “师傅是一个孤寡老人,一生孤苦,没有享过什么福。”周晓露陷入回忆中,眼睛含泪,“但是虽然如此,他心地却是非常地善良。”

    “之前他在村里是做赤脚医生,后来老了,走不动了,就靠着村里人接济和政府的补助过日子。”

    “他看我可怜,经常给东西我吃,我被林寡妇毒打的时候,师傅也给药我擦。要不是他的药,我身上应该全是伤疤。”

    不是一两次的毒打,而是几天一次的毒打,她现在想起,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那一段时间的。

    大抵是求生欲望过强吧?

    “师傅知道林寡妇的事情,所以,等我长大一些,就给我一些草药,让我弄成汁,敷到自己的脸上。”

    “这药汁能让皮肤变得蜡黄蜡黄的。”

    说到这里,周晓露嗤笑一声,说:“女孩子有哪一个不爱美?之前我也是不愿意的,尽管师傅嘱咐我敷脸,但是我没有敷,直到有一次我看到林寡妇的某个男人对我露出一抹垂涎的笑容。”

    “我当天晚上就遭到林寡妇的毒打,”周晓露又接着说,语气一丝起伏也没有,“她说我小小年纪就放荡,就学会勾引别人。”

    “从那一次之后,我就开始每两天用药汁敷一次脸,平常也不怎么敢洗脸,就怕不小心把脸上的药汁给洗掉。”

    虽然她知道那些药汁不是那么容易就洗掉的。

    “敷上那些草药汁之后,那个男人下次再过来,看到我这样,一脸厌恶,我就知道,我安全了。”

    “后来,我连吃都不敢怎么吃饱,就怕自己长得太快,林寡妇将我卖给那些男人。”

    褚时映听到这里,心酸得眼眶都湿了。

    “师傅除了给我草药汁,还教我辨别草药,教我怎么给人看病等等,我其实也没有学到什么东西,就是草药认识得比较多。要不是遵循着师傅的叮嘱,我能毫不露痕迹地弄死林寡妇。”

    师傅死前,让她发誓,不能拿所学到的医术害人,要不然,即便他到了地下,也不得安宁。

    她一直记得,所以就算是被林寡妇打得很惨,她也没有弄死林寡妇,更没有对林寡妇做些什么。

    看褚时映想要流泪的样子,周晓露有些不知所措,抿紧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来到这一边之后,不用再担惊受怕,加上这一边也没有草药,我也就没有往自己的脸上抹了。”

    褚时映这才明白,为什么周晓露脸上的颜色和皮肤的颜色不一致,又为什么她经过毒打,但是皮肤却不留一点痕迹。

    原来如此。

    “这里没有再欺负你了。”褚时映说着,“他们再欺负你的话,你用自己的方式报复回去,只要不太过份,你师傅应该会不介意的。”

    “毕竟你师傅教你本事,是让你保护你自己。”

    “你要是任由别人欺负,你师傅在地下也不会得到安宁的。”

    这孩子受了那么多苦,但是仍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

    褚时映试问他自己,他是做不到的。

    要是有人像林寡妇那样欺负他,不说弄死林寡妇,他估计会把林寡妇给弄残,让她瘫痪在床上,不能再作妖。

    周晓露歪着脑袋看着褚时映。

    褚时映非常郑重地点头,说:“你师傅应该是这样子想的。他只是担心你年纪小,控制不了自己力度,将人害人,手上染上血腥而已。”

    那么善良的一个老人家估计也舍不得周晓露受到伤害。

    周晓露点点头,若有所思。

    “所以,我在这一边,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周晓露忽然笑了笑,狡黠地说着,“他们都没有我厉害,伤害不了我的。”

    “要是那些人敢害我,我就害回去,只是不能过份。”

    褚时映被周晓露的笑容怔住了,点头。

    这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清楚周晓露的脸,刚才太过震惊,根本就没有细看。

    这会儿一看,他才发现,周晓露其实跟褚雪长得五六分像,只不过她比褚雪多了两个小酒窝,也长得比褚雪白。

    杏眼,高鼻梁,小嘴巴,一笑,嘴角两边两个小米窝若隐若现,看着非常甜,跟之前那一个冷得不近人情的林小路一点也不像。

    周晓露笑完之后,褚时映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有些莫名,轻咬着嘴唇,静静地看着褚时映。

    褚时映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周晓露的头发,将她早上扎好的马尾弄得有些乱,说:“就像刚才那样笑,这才像是一个真正的孩子。”

    周晓露:……

    她才不是孩子,她比同龄人早熟很多。

    “走吧。”褚时映说,“你将东西收拾完没有?我们去租房,然后我再利用这几天空闲时间帮你联系一下学校。”

    公办的学校不可能上得了的,那只有民办的。

    民办的学校比较贵,不过幸好来的时候,他爸妈给了两笔钱,一笔给他学费和生活费,另一笔是专门给周晓露的生活费和学费还有住宿费。

    给周晓露那笔钱足足也五万之多。

    也幸好这段时间百香果好卖,要不然,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想到这里,褚时映觉得赚钱这事得抓紧,百香果拌饭酱什么的,可以明年再弄,但是今年得抓紧时间做外贸皮包和衣服这一块。

    没点钱,生活抓襟见肘。

    “我不上学可以吗?”周晓露说道,脸上的神情非常认真,“我想去打工。”

    她十五岁,那些正轨的工厂应该是不会招她的,但是那些小工厂会招,“我能自己养活我自己。”

    不要他们的钱。

    不承他们的情。

    等以后她赚到钱了,再好好读书。反正也不难。

    褚时映:……

    这孩子的脾气怎么那么倔?

    肯定是知道这些钱是他爸妈给的,所以不想用。

    除了无奈,褚时映更多的是心疼,他说:“不行。你这个年纪,正是读书的好年纪。不去读书,去打工做什么?”

    “不缺那几个钱。”

    周晓露的嘴巴抿得紧紧的,就定定地看着褚时映,一句话也不说。

    褚时映叹了一声,说:“你放心,给你读书这些钱是我自己赚的。我在羊城这一边租有房子,之前和李懂他做外贸,也赚得一些钱。”

    “供你读书还是可以的。”

    虽然那一笔订单还没有完成,钱也没有到他的账上,不过,这些钱也算是他赚的,就当做是提前用了。

    见周晓露还是抿着唇看着他,褚时映都有些头痛了,又接着说:“这些钱就算我借你,等你毕业之后,你再还给我。”

    这孩子,真是倔得让人心痛。

    周晓露这才点头,说:“好的。我肯定是会还你的。”

    虽然她更想直接打工好一些,不过师傅说了,要是有读书的机会,那就争取读书。

    现在有这个机会了,褚时映又说这钱是他赚的,不是那对夫妻的,算她借他的,那她还是读书吧。

    褚时映点头。

    “去收拾行李吧。”褚时映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然后我们去找房子。”

    “不用找房子了。”周晓露说着,“我读高中的话,直接住校就好了。”

    租房子的话,又要浪费很多钱,不合算。

    “要租的。”褚时映的态度非常坚决,“你平常可以住院,但是周末的话,还是要回来的。没有一个住的地方不方便。”

    总不能每一个周末回来都要住宾馆吧。

    这样花的钱更多。

    周晓露只是点头。

    褚时映带着周晓露吃过早餐之后,拿着周晓露和他的行李回他寝室放好,这才带着周晓露一起去附近的租房中介看房子,而后又在网上找,一直到下午,终于找到一边比较好的房子。

    是城中村的房子,离中大不是很大,附近租客都是学生,而且房子是一房一厅,家具齐全,看着也比较安全。

    就是比较贵一些,两千一个月。

    褚时映觉得不错,立马就签了半年的合同。

    有家具的话,不用那么麻烦,并且这里也安全。

    拿了钥匙之后,褚时映又带着周晓露去外面的手机店,给周晓露挑了一个一千来块的手机,然后又办了电话卡。

    他又带着周晓露去买了几套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

    周晓露穿的衣服都是林寡妇穿剩的,款式老旧,又不太合身,得换新的。

    将钥匙和手机给周晓露之后,褚时映简单教会她怎么使用手机,然后让她自个玩着,他回学校将周晓露的行李给拿过来。

    他再次敲门时,就听得周晓露问是谁,褚时映回答之后,周晓露这才开门。

    褚时映心里闪过一丝安慰,心中的忧虑也放下一些。

    “你过来了?”周晓露问着,看了一眼褚时映手上的东西,发现不仅有她的行李,还有他的。

    “我今天晚上在这一边住一个晚上,晚上看看这附近的学校,明天再陪你去报名。”褚时映解释道,“今天晚上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住,我也不放心。”

    周晓露点头,脸上有些茫然。

    褚时映没有看到,自己拿着行李走近房间,说:“你自己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锅碗什么的,晚上我们自己开火。”

    放暑假这两个月都是在家里吃,在羊城那个月,更是他自己亲自下厨。习惯吃好的,在外面吃了几餐难吃的,他一点也不习惯。

    周晓露点头。

    于是,等褚时映买了东西和李懂一起回来的时候,发现周晓露不仅将她房间收拾好了,还将厨房厕所还有客厅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褚时映对周晓露的勤快有了新的认识。

    李懂却是当场就吓在客厅里,他指着周晓露问着:“你是谁?”

    周晓露没有搭理他,伸出手准备接过褚时映手中的东西去厨房准备晚饭。

    褚时映却不让她拿,说:“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在沙发上看会电视,或者拿我的电脑玩一会儿,看一下学校。”

    话一说出口,褚时映知道自己说错了。

    “你不会的话,让李懂教你或者等会我教你。”褚时映说道。

    林寡妇家里破破烂烂的,就只有一台破旧的老式电视机,估计小路不会开这里的液晶电视。

    怪不得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感觉房间过于安静。

    周晓露点头,说:“我玩会手机。”

    手机很好玩,里头什么都有,她都有些上瘾了。

    褚时映应了一声,将买好的电磁炉锅什么的拿出来洗干净,放米先煮着。

    周晓露这一边回到沙发上,坐到沙发上玩着自己的手机。

    李懂盯着周晓露的脸和脖子看,等发现她的脸和脖子都是白色,揉了揉眼,根本就不敢相信。

    一夜之间,周晓露竟然去医院洗白了自己的皮肤?

    被盯久了,即便是不想理会李懂,周晓露也不得不出声,说:“你别再盯着我看。”

    一点也不自在。

    李懂艰难地移开自己的目光,小声地问着:“你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你的手还是黄黄的?”

    要弄怎么不把手也一起弄?

    这样看着就没有那么别扭了。

    “之前敷了草药,脸就变成了那样。”周晓露淡淡地说,“手因为常年干活,所以晒黄晒黑,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

    又因为她竟然用手去弄草药,所以手也会沾染了一些。

    李懂点头,发现一声感慨:“中药可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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