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09章

乱一潭春水。

    叶涵浅浅吸了口气，嗓子眼干得要失火。

    气氛诡异，顾妍低低地询问，脸烧得发烫，“要么，你自己来？”

    叶涵垂眸瞧了她一眼，拒绝得理所当然。

    她无奈屏住呼吸，身体僵直，一手绕着叶涵修长的颈脖穿领带，指尖翘得高高的，尽量不碰到他，另一手悬在他肩上，小心翼翼地够领带另一端。

    叶涵根本无暇欣赏她大难临头的表情，被顾妍翘长的睫毛扫过脸颊，又绵又柔，痒痒的触感，直达心底。

    手笨笨的始终系不好领结，顾妍急得冒汗，微微往前倾身，不经意贴到叶涵的唇，微凉的温度，瞬间从额头荡到心口。

    她着急想分开，反倒越急越慌，整个人倒在他温热的胸口，手还绕在他颈间，脸颊的红晕更甚，娇俏可人。

    叶涵失神，差点抱住怀里软乎乎的人，肆意享受这从未有过的莹润细柔的触感。

    顾妍笨拙地把领结系好，也不管他舒适与否，红着脸走开，回到位置找到包包，拎起便头也不回往外走。

    让人瞧见她捉急的模样，那人还是她老板的老板，苦心经营的OL形象坍塌一地，真是失败。顾妍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长发，满心懊恼。

    酒吧门口不好打车，她沿着人行道往前走，迎着风凉意习习，不由裹紧外衣。她酒量很浅，被晚风一搅，几杯酒的后劲全都扑上头，晕晕乎乎的，步伐越来越飘。

    人行道上聚着三三两两的抽烟男女，眯着眸吞云吐雾，顾妍一经过，口哨声和哄笑声齐飞。

    酒吧门口，醉醺醺的单身女人，再寻常不过的场景，有人熟谙地上前，凑近她发丝吹气，“美女，这么早就走了，哥再陪你玩玩？”

    顾妍极力保持清醒，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躲开。

    “啧啧，妹子挺正点，来，哥们送你回去。”有人搭了她肩膀，耳畔传来一阵流里流气的笑。

    顾妍一阵反胃，使出浑身的劲甩开那人的手，摇摇坠坠往前走，视线越来越模糊，一张无耻轻浮脸，挂着油腻腻的笑，挡住她的去路。

    “滚。”低沉醇厚的嗓音，像一缕暖风，抚过顾妍忐忑的心口。

    耳畔嘈杂，有人爆粗口，有人喊疼，还有骨头“咔咔”的响声，顾妍听得朦朦胧胧，伏在温热健实的怀里不想动，闻着熟悉的淡怡清香，渐渐的，酒劲占了上风。

    叶涵干脆利索解决了一众无赖，半拽半抱醉醺醺的顾妍扔回车上，一路飞驰，回到水云间。

    到了家，叶涵喊人喊不醒，只好抱着人上楼，顾妍睡得很香，热乎乎的脸颊紧紧蹭在他的胸口，一脸的恬静。

    叶涵莫名来气，把人丢回床。

    顾妍摔得疼，轻轻哼了哼，睡意淡了几分，揉揉眼看到床边欣长俊俏的身影，下意识勾住他的指尖。

    “你不准走。”

    叶涵怔怔，清眸凝了一瞬。

    “你明明答应的，今年要努力拿奖努力转型，要和人家光明正大结婚。”顾妍爬起身，仰着头，绵绵甜甜地撒娇，杏眸水光满溢，漂亮的苹果肌染了抹醉人的红。

    叶涵蹙眉，脑中闪过那晚秦熠然和顾妍相拥的身影，想起那天她在婚姻登记处，和自己求婚时一脸的无所谓。

    “你骗人！”顾妍红唇微微嘟起，泫然欲滴，拳头娇嗔嗔地落在叶涵的胸口。

    叶涵逮住她的手，把人往外推了推，心中烦躁，动作自然温柔不了。

    顾妍不依不饶揪着他衣角，翘长的睫毛沾满泪滴，委屈不已，“你没有哄人家居然还推人，再也不原谅你了。”

    叶涵心软了些许，拉了拉被子盖她身上。

    顾妍得寸进尺，脸埋在被子里，美眸噙着泪花任性地瞄人，“走开，我已经决定了，再也不原谅你。”

    叶涵哭笑不得，这矫情劲，和白天果敢能干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不小心娶了个作天作地的主。

    顾妍醉意正浓，捂着暖暖的被子，重新入梦乡，歪着脑袋嘤嘤呓语。

    叶涵掰她手指想把衣角扯出，小手抚着软柔，却无比倔强，抬眸的瞬间，瞥见她眼角划过一滴透亮的泪珠，心底微涩，不甚是滋味。

    窗外，灯火璀璨，夜色撩人。

    叶涵翻出床头柜的烟盒，信步走到阳台，燃起一根烟，火光暗红，跃在他润白修长的指尖间。

    顷刻间，阳台氤氲烟雾，叶涵慵懒地倚在门框旁，俊脸多了几分落寞。

    他很少吸烟，微苦的味道，平日觉得发涩，此刻却是刚刚好。